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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马拉雅》:致敬三代军人的青春梦想,抵达心中的喜马拉雅

来源:南方网 发布时间: 2023-02-20 11:39:28

南方网讯(记者/周存)近日,花城出版社出版新书《我的喜马拉雅》。作品主要讲述了新中国成立后,为和平解放西藏,一群已转业到地方安家立业的军人们重新集结起来,不惧牺牲奋勇向前,历经千难万险最终将红旗插上喜马拉雅,维护了祖国统一且守护、建设、发展西藏的感人故事。



小说艺术地再现西藏和平解放、平定叛乱、民主改革与建设等西藏重大历史事件和新中国成立后西藏社会的全面发展进步,讴歌了三代我驻藏部队军人的牺牲奉献与异乎寻常的使命担当、情感故事与精神坚守。


该作品时间跨度大,围绕解放军某部前卫团团长顾红旗和政委杨明业两个家庭三代人的故事,塑造了以顾红旗、杨明业、冷妮、王秀丽、顾藏光、杨三康、杨戍边等为代表的三代军人形象,展现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可歌可泣的非凡经历,用时间链条和三代军人不同时期的成长、奋斗轨迹,勾勒出了西藏和平解放七十年的历史和发展的轮廓。他们代表了不同时期解放军军人成长与奋斗的典型人物形象,他们的家庭、情感、奉献、牺牲,浓缩和彰显了西藏发展、建设七十年的壮阔历史画卷。


书中既有密实的生活细节,又呈现出恢弘的历史场景;既是我驻藏部队军人的生活演绎,又是国家波澜壮阔伟大变革的历史长卷。故事曲折跌宕,文笔朴实凝练,人物个性丰满,藏地风情浓郁,读来撼人心魄、催人泪下,是一部忠实记录时代变迁,彰显信仰之美、崇高之美的极为难得的精品力作,是营构三代军人雪域传奇的精神谱系,是向高原英魂献祭的英雄史诗。


作者介绍


石钟山,1964年出生于吉林省,汉族,中国内地作家、编剧、导演,毕业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文学系。

1984年,在期刊《解放军文艺》上发表了个人首部小说《热的雪》;1999年,由其创作的短篇小说《国旗手》获得《小说月报》第8届百花奖,著有长篇小说《大院子女》《男人没有故乡》《关东往事》等,中短篇小说集《激情燃烧的岁月》《军歌嘹亮》《幸福像花儿一样》等,三十余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一千余部集。作品曾获中宣部 “五个一工程”奖、飞天奖、金鹰奖等。作品被译成英、法、日等多种文字在海外出版。


章节试读


留守处


1950年3月乐山18军某师留守处,一片春日的祥和中,女人们在收起院内晾晒出来的床单和被褥,有心急的人,已经开始做饭了,掺杂着辣椒味的菜香弥漫在空气中。


马师长的吉普车颠簸着,一路风尘地驶进了留守处的院内。一天前,马师长突然接到立即去军部开会的电报。入川后,18军便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为了支援地方建设,许多干部已经转业到了地方,第二批、第三批转业干部的名单正在草拟中,不仅是一般军官转业,就连他们的军长张国华、政委谭冠三都接到了转业的命令。当马师长接到军部电报指示时,都以为和他们的转业有关,这一阵子隔三岔五地就会有战友被宣布转业,然后他们敲锣打鼓地送行。被转业的军官总是不舍老部队,走得愁肠百结,一步三回头。西南解放了,全国也即将解放,他们完成了使命去地方支援建设,这是党中央和西南局首长的指示。他们是军人,不论上级什么命令,他们都得服从。


当马师长从吉普车的后座上跳下来时,留守处的人都围过去,七嘴八舌地问:师长,这次咱们师又走多少?有我没有?还有的说:给句痛快话吧师长,别让我们这么抻着了,去哪儿都行,我们服从分配……马师长用拳头敲了敲腰眼,挺起胸,众人发现,马师长一脸严肃,目光冷峻,他用这种目光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扫视了一遍,干净利落地说了一句:王参谋,通知留守处团以上干部到会议室集合。


王参谋是随马师长一起开会的,在马师长下车前,他就已经从副驾驶上跳下了车,人们这才看见王参谋手里拿着一沓材料,王参谋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们的18军有大事发生了。


众人走进留守处会议室时,发现墙上多了一张手绘的西藏地图,众人刚落座,马师长便急迈着脚步,走到地图前,挥了下手说:同志们,我们18军领受了进军西藏的任务,所有已经转业的人员,马上电令召回。从今天开始,我们所有的留守人员,立即投入到进军西藏的准备中。


马师长刚开了个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畏惧新的任务,而是这任务来得太突然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副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


马师长讲到这儿,声音提高了八度,就有些激昂道:我们18军领受进军西藏的任务,是中央、西南局首长对我们的信任,也是我们18军每位官兵的荣光。


马师长的话似乎把在座的人唤醒了,他们悄悄地挺起胸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师长的脸上。


马师长把手挥在西藏地图上,用拳头砸着墙面说:西藏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是我们新中国的西大门,历朝历代都是中国的一部分。现在许多西方国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西藏,拉萨噶厦政府那些藏独分子,也想借机将西藏独立出去,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新中国政府如何处理西藏问题。如今党中央、毛主席已做出了指示,进军西藏,解放西藏这个任务落在我们18军头上……


1949年7月,随着国民党部队在内地西南、西北地区的节节败退,西藏政府也感受到了空前的危险,他们担心一旦国民政府垮台,新建立的共产党政府会取代国民党在西藏的地位。西藏政府各位噶伦以及达扎摄政,在国共两党的博弈中也看到了一种机会。那就是让西藏从中国版图上独立出去。当时在西藏拉萨,不仅有国民党以各种办事处的名目驻扎的官员,也有共产党秘密潜入的人员,他们以商人或一些技术人员身份为掩护,搜集情报,打探民情,为下一步和平解放西藏做准备。


西藏政府达扎摄政及噶伦自然看到了这种危险,于是西藏发生了驱逐汉人的事件,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有汉人包括驻扎在西藏的国民政府官员,被从西藏驱逐出来。没有了汉人,表面上的危机似乎小了许多,但这并不能让西藏当局觉得一劳永逸,他们要借助英美以及印度的力量,想以西藏噶厦政府身份取得联合国的合法席位。


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北京宣布成立,随后的一两个月之后,重庆和成都相继宣告解放。西南地区的平定指日可待。


远在拉萨的噶厦政府,更加感到了焦虑,一方面想极力稳住和新的国家政府的关系;另一方面又向西方国家派出使团,希望得到西方国家的支持,谋求西藏独立。


美、英等国家,面对刚刚成立的新中国也显得忧心忡忡,在不同的场合和地点,明确表态支持西藏独立的观点,并派出驻印度的大使和使团,暗中与噶厦政府勾结,密谋促使西藏独立的阴谋。


在1949年11月23日,毛泽东就曾致电西北局的彭德怀,指出解决西藏的问题。西北局奉命调研,侦察进军西藏的可行性,并产生报告,汇报给毛主席。


毛泽东主席在出访莫斯科的专列上,以电报的形式,详细地指示解放军入藏事宜,因为西北局进藏路线艰苦,且不易实施,又责成西南局邓小平、刘伯承的部队,作为入藏的主力军。


就此,由伟人毛泽东亲自谋划和平解放西藏的帷幕就此拉开。


三团政委杨明业,在夜深时分随着众人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心里沉甸甸地多了心事,他抬头望眼天空,天阴着,不见一颗星斗,脚高脚低地向自己的临时住处摸去。他原本是三团留守处的负责人,团干部在一个多月前陆续地转业了,他把这些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送走,心里也空了。想着自己再送走一两批转业干部,就该轮到自己向后转了。虽有些不舍,但上级的命令就是命令,所有人都得服从。二十多年的从军经历,让他学会了服从,部队是个集体,不是他一个人。正因为有如此的纪律,他们才会成为一支不可战胜的铁军。


预想没有变化快,自己明明做好了转业到地方的心理准备,不料部队却接到了进藏的任务。按道理,他应该高兴才是,师长在动员会上已经明确做出了指示,转业到地方的军官,要立马发电报,让他们重新归队。


他的心事不是部队接受的新任务,而是他的两个孩子。他的夫人是团军医王秀丽,两人结婚已有几年了。王秀丽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如今大康都三岁多了,二康也一岁半了。两个孩子都是在队伍入川前生在行军打仗的路上。杨明业和王秀丽之前也商量过,转业到地方也许对两个孩子是件好事,不再打仗了,有个安稳的环境,对两个孩子的成长也许更有利。想起两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当父母的心里就有些愧疚。


杨明业进门时,王秀丽还没睡,在灯下给两个孩子缝补着衣服,大康和二康围着母亲,一左一右早已进入了梦乡。杨明业进门,还没等他开口,王秀丽放下手中的衣服,急切地问:老杨,你转业被分到哪儿去了?我可跟你保证过,咱不挑工作,只要咱们家四口人在一起就行。


杨明业的目光迟滞着从王秀丽脸上滑过,落到两个孩子身上,他过去,伸出手在大康和二康的脸上轻摸一下,又抬起头冲王秀丽有些失落地说:咱们过太平日子的打算怕是落空了。


王秀丽的眉毛挑了起来,吃惊地望着他,半晌才道:咋,部队又接到新任务了?


杨明业点点头,沉着声音道:咱们18军接到了进军西藏的任务,是党中央和西南局首长定的大事。


王秀丽把手里的衣服扔到床上,扭着头左右看了正在熟睡中的大康和二康:那咱们这两个孩子咋办?是我留下?


杨明业倚在床头上道:怎么可能?你现在是咱们全团唯一的军医了,你留下,全团官兵怎么办?


王秀丽变了脸色:进军西藏可不比内地,咱们总不能带着两个孩子进藏吧。


杨明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望一眼王秀丽道:咱们这种情况,全军不止咱们一家,明天我找马师长去,总能找到一个办法。


第二天一早,杨明业就心急火燎地推开了师长办公室的门。


杨明业站在马师长办公室里,马师长背着手在空地上踱步,他的习惯就是每当遇到事情决定之前,总是要踱上一阵子步。马师长收住脚,转过身子,有些为难地说:目前看,你的两个孩子,只能放到老乡家寄养了。


以前,部队出生的孩子,遇到紧要的任务,都会把孩子寄养到老乡家,包括马师长的孩子,以前就寄养过。有的父母虽然把孩子寄养到老乡家了,但一场战役下来,再也没有机会去找孩子了,也有许多像他一样的父母,到现在还没有机会把寄养的孩子找到。这就是这支队伍的传统。


杨明业想到大康和二康,从出生就随着自己南征北战,现在又要送到老乡家寄养,他的心就痛了一下。任务紧急,看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他把马师长的建议说给王秀丽听时,他看到王秀丽的眼泪呼啦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咬着牙关,半晌,抖颤着身子,似哭似喊地道:不,大康、二康还这么小,怎么能够没有妈妈?


杨明业知道,两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是在枪林弹雨中度过的,王秀丽为两个孩子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这时,王秀丽抹去眼泪,下了决心似的说:不,我要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要在一起。


杨明业望着坚定的王秀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意识到,部队出发前,他最艰巨的任务就是说服王秀丽,安顿好两个孩子。